□ 申萬倉
文學是時代的鏡子,更是時代的良心。成仿吾在《新文學之使命》中說,文學上的創(chuàng)作只要是出自內(nèi)心的要求,原不必有什么預定的目的。然而我們于創(chuàng)作時,如果把我們內(nèi)心的活動,十分存在意識里面的時候,我們是很容易使我們的內(nèi)心活動取一定方向的。
包維范的小說集《三毛書記》,與成仿吾的《新文學之使命》不謀而合。
文學的意義不光是引導讀者關(guān)注某一現(xiàn)象或某一歷史階段的事件,更是為了進一步剖析人性,用人性的特點去反映世界、民族、時代的面貌,讓讀者思考現(xiàn)實的存在和未來的走向。文學作品塑造的人物形象,不因為時間的消逝而消逝,隨著時間流逝反倒成為歷史的重要印記。
包維范筆下的人物,是活生生的歷史,是走到讀者面前的歷史,是在不斷提醒讀者照照鏡子的歷史。照鏡可以正衣冠,讀史方能知興替。歷史不能曲解,小說可以拓展,歷史說不出的話語,小說可以表達。
包維范駕馭小說的筆觸,大膽潑墨,盡情寫意,書寫了一幅小說的荷塘月色圖——“青荷蓋綠水,芙蓉披紅鮮。下有并根藕,上有并頭蓮”。
夏志清說沈從文,“最能表現(xiàn)他長處的,倒是他那種憑著特好的記憶,隨意寫出來的景物和事件。他是中國現(xiàn)代文學最偉大的印象主義者。他能不著痕跡,輕輕地幾筆就能把一個景色的神髓,或者是人類的微妙感情脈絡(luò)勾畫出來?!?/p>
包維范的小說,在寫人敘事方面,深得沈從文之妙,憑借他的經(jīng)歷和記憶,構(gòu)建人性世界的復雜與幽深。在批判人性生命力萎縮、道德淪喪和欲望物化的同時,張揚生命形式的自然合一、人間真情的至善至美和強大的社會自愈能力。
他以理性的眼光發(fā)現(xiàn),新文學之所以能成為真正具有現(xiàn)代意義的文學,是基于人的覺醒,基于啟蒙精神。這是包維范的深邃之處,也是《三毛書記》的價值所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