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茍 艇|父親與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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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家的銀杏樹,葉子黃了,因為小的緣故,不成氣候,少了氣勢,我卻歡喜無比。

我的父親生前是極喜歡樹的。父親是個民辦教師,后來因了國家好政策,成了公辦教師,做了十八年的公辦教師,擁有四十二年的教齡。

漫長的歲月里,父親是個洗去泥巴的教師;父親是個農(nóng)民,抹去粉筆灰的農(nóng)民。白天,他忙著照顧學生,村里的人,見了說,娃不聽話就打去,他很認真,也很用心,打倒沒有,瞪眼經(jīng)常,頻頻嚇唬,娃倒也懂事,瞪眼就怕了。空閑,他忙著打理農(nóng)事,割草喂牛,收拾莊稼,曬土墊圈,修莊子,讓我們兄弟,像向日葵一樣,瘋狂生長,努力向前,長成應該成長的樣子。寒暑假,父親是最忙的,不但要照顧家里,還要晚上留守學校值班,只為了換得學校衛(wèi)生間那些糞,肥沃我家里那些貧瘠的土地,假期那些日子里,我們經(jīng)常拉著架子車,把那些糞土,從學校拉到田里。

父親一輩子不喝茶,少喝酒,有些煩心事,就是嘆氣而已,坐下來狠狠灌。父親閑暇日子,就是思謀怎么賺錢的事。做了公辦教師,我上了學分配了工作,弟弟成家立業(yè),日子越來越好了起來,父親卻病了,患病三載,終而離去……

老了的父親,盡管還是緊緊巴巴過日子,但似乎愛吃,其實自己吃一點點,大多都是想著我的母親,我的侄子侄女,看他們吃著,自己滿足地坐一邊抽著他的劣質(zhì)煙。他經(jīng)常買吃的回家,時令的水果,冬天的羊肉,林林總總拿回家,尤其是我們偶爾回家,不用想,他和母親總是按照他們的想法,做些油多肉多的食物,讓娃娃吃好些。

父親晚年喜好栽樹,所以莊宅周邊,布滿了樹,主要是果樹,我知道,他是想著他的孫子孫女,能在他栽的樹下,吃著樹上產(chǎn)的果子,隨時可吃,想吃多少有多少。尤其是核桃樹,果實肥美,營養(yǎng)充足,而且落葉不飄零,只在樹下邊,不需過多施肥澆水,卻自然天成全靠自我奮斗,果實多多。父親尤其栽的多,布滿了房前田地。

父親去世后,到了我們兄弟做主的時候,我嫌棄核桃樹占了地方,在母親的反對聲中,截掉了好多樹,留了不多的核桃樹,就這些不多的樹,已經(jīng)展枝散葉,碩果累累,孩子們吃著覺得滿足無比??障碌牡乩?,種了好多菜,也栽了許多樹和花,我認為好看的能裝飾田園的樹和花。包括我喜歡的銀杏樹,栽在父親栽植的核桃樹旁的銀杏樹。

也只有今天,我才感受到了父親的苦心,也第一次感覺到,雖然銀杏樹很美麗,卻沒有父親栽的核桃樹來得自然,實在,有用,讓人情思依依。

想念父親!


編輯:姜大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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