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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坐在青槐樹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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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坐在青槐樹下

武國榮

我家的院邊長著一棵大樹呢。這棵從清中期一路走來的樹是青槐。秋去的時候,茂密葉子生一副黃臉陸續(xù)跑掉了,就像密密麻麻的麻雀,呼啦啦飛向遠方。樹終了光禿著軀干立在寬敞的院邊,生硬的枝條把天割成一道一道,天就碎了。這倒是好的,秋冬太陽金貴,院子正好缺陽光,就在一天里頭的大部分時間,桔色的陽光一陣陣由對面射來,一陣陣從頭頂灑下,院子以及窯洞溫突突的,一派祥和。春天以后,樹枝發(fā)芽直至橢圓的葉子出齊,樹盡顯其高大和臃腫。樹把院子罩住了,樹頭高過五只朝南窯洞的崖背,最頂端的樹梢甚至要超過塬邊上的垓塄了。娘說我家的這棵青槐傳染了強人的性格,也是要與崖背上的椿樹呀榆樹呀酸棗樹呀比大小個呢。我抬頭看看這棵蒼蒼槐樹,再仰頭看看長長的槐枝,以及塬頭一排站崗放哨的別樹,笑了笑說都是大樹了哎,還不服輸,我啥時候也跟它們比比高低。娘便咯咯笑出聲來說傻瓜兒子,人和樹不是一類東西,人是人的高度,樹是樹的身高,人長到一定歲數(shù)個頭就止住了,樹正好相反能一直往上長。再說人要是長成樹那么高,哪里又有大房屋供吃住呢。我聯(lián)想村子大人以及娃娃伙的模樣,才明白娘說的話在理。

這是八歲時候的事情。已經能夠爬樹了,被我征服的樹,是一些锨把粗的小樹。噗噗著在手心吐兩口唾沫,雙手挽住高過頭頂?shù)哪且唤貥溲?,胳膊使勁提,雙腿夾住下面那一截樹干用力,貼著樹皮的肚皮唰地向上,一截再一截,手腳諧調,我呢就像一只松鼠,嚓嚓嚓到達樹的榾杈。樹畢竟年幼,承受力有限,越往上爬,樹越搖晃,樹葉就拼命顫抖,至最高處,樹頭就由這一邊倒向那一邊,娘驚得連哄帶嚇,要我下來,我還娘以咯咯笑聲。才不怕哩,我知道樹身柔軟,折不掉的。我十一二歲了,忽然覺得玩小樹沒有多少意思,就找夠刺激的大樹,自然就選中院邊這棵青槐了。上樹的技術早已練好,槐樹卻摟不住,就摳著樹皴裂的老皮,從那里找牽引,手與腳距離更近,往往貓著腰上去,不再如松鼠而像猴子爬樹,也是如履平地。平素一旦決定上樹,就噌噌噌聲中上去,差不多是眨眼的功夫。常常和娘坐在樹下,躲過樹枝的縫隙,看山下的人,牛,羊,狗,豬,莊稼,或者看山間霧卷霧舒,遙看眾山尖之外隱隱約約的陜西太白山峰。在專心看時,我忽然不見了,娘就駭叫,以為我又跌落或者滾到斜斜下去的荒溝,好大一會后,我才在青槐的某個枝杈上嗤嗤發(fā)笑。娘方釋然,斥罵一兩句,就邁動小腳,回屋做飯,抑或整飭別種家務。

有密密樹葉的夏月晚上,人就多了起來。走路經過的人,左鄰右舍,當然包括我們全家,大伙就勢或躺或蹲或坐這里,一邊休息一邊拉閑,捎帶觀察風景。看上去,有月亮的時候,整個山嵐青溶溶的,似被誰輕輕覆蓋一抹紗布,一切都清楚,一切又都不清楚,所有的東西似乎比白天美麗奇妙。沒有月亮的時候,黑夜給山嵐以黑色,一盞盞豆大的燈火,趕走了村子的黑暗。晚風吹拂,燈火明明滅滅,陡增了夜的神妙莫測。大家賞景中,話語涉及鄰長里短,或者遠鄉(xiāng)近村奇怪事,有沒有北京城里或者聯(lián)合國總部的消息,我稀里糊涂,就像聽天書一般茫然,興致則轉移到另外一方面,蹭地一下飛身上樹。娘瞅見我的,這時候不好意思大聲規(guī)勸我下來,唯恐外人笑話,或者給威嚴的父親一個訓誡我的機會。樹下的聊天繼續(xù),我便由這一枝轉移至那一枝,走走停停,后來疲乏了,就倚著樹杈休息。大人們也困乏上身,相繼回去睡覺,打盹的我則被娘喚醒,迷迷瞪瞪里倒著下來,糊里糊涂地回屋上炕睡覺。屋子里的覺與樹上的覺一模一樣香甜。

彌久盤桓,我發(fā)現(xiàn)了樹上的秘密,除過喜鵲的窩,還找得一個樹洞,是從旁枝的分杈處凹陷下去,就像一個口袋,能容下我的整個身體。真是躲藏的好去處。為了這個所得,我興奮了許多時日。我要獨享這份秘密,將枯枝掰來,蓬罩了洞口,搭眼看去,全然新壘的鳥窩。我成功地瞞住了與我一起玩耍的紅倉。我不時背來和調換一捆捆麥草,以保持柔軟和溫暖。這一個樹洞,后來派上大用場,想一個人待的時候,我就上樹,愿意幾時下來就幾時下來。有一年碾麥子,二哥煙熏火燎里做晌午飯,手忙腳亂的他硬要我?guī)兔?,我哪里情愿,就慢慢騰騰,腳來手不來,二哥心急,用布衫摔打我兩下。我便有了哭哭啼啼和走掉的理由,甩身而出,抵達我的私密地。冒犯一個大家庭中最小的兒子,等同于對老人的不尊重。二哥自知犯錯,罷了端碗連鍋面叫喚我吃飯,我哪能輕易讓他下臺階,在洞子里屏著氣,聽任他聲長聲短地叫。過一陣子,喊聲停止,我懊惱里聽得窸窸窣窣,抬頭見二哥已在洞口,我驚訝得半張了嘴,說不出一個字,怨恨的目光投向二哥。二哥嘻嘻笑時突然臉色蠟黃,手指洞內結巴地說:“長蟲!”剎那間他就不見了。我生來害怕蛇等軟體動物,哧溜聲中下了樹。緩氣時刻,我瞅見二哥一臉壞笑,方知上當,就一下一下捶打青槐樹。堅硬的樹,斑斑駁駁,巋然不動。

2016/5/13~2016/5/15于西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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